1、傻子
某乡有对夫妻,他们生下了一个男孩,养到七八岁的时候,发现孩子是个傻子。夫妻俩因此痛苦不堪。
傻子是不能照顾自己的,总是闯祸,还总被欺负,这对夫妻俩有事没事就对傻子痛骂:你个傻子,简直一点儿用都没有。
夫妻俩看到这个孩子就愁眉不展,可是又没有办法,他们最苦恼的是,养这么个傻孩子光费心费力,得不到一点回报。一个傻子到老都需要人照顾,那么,他们若老了,谁来照顾他们?
于是,为了老来有人养老,夫妻俩决定再生一个孩子,一个健健康的孩子。
三四年后,夫妻俩终于又有孩子了,依然是个男孩。
孩子诞生后第一个月,夫妻医院,他们给孩子检查身体,一番折腾,医生说:放心吧,这个孩子很健康,一点毛病也没有。以后注意孩子卫生。
夫妻俩听后高兴极了,抱着孩子喜笑颜开回了家。
那个时代,农村砖瓦房很少,多数采用泥土掺麦秸垒成土坯房,这种房子冬暖夏凉,缺点就是灰尘很大。夫妻俩就住在土坯房里。
医生说:要讲卫生。夫妻俩记在心里了,生怕孩子沾染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。每当孩子包被上落一层极细极薄灰尘,他们就烧水给孩子洗澡,保持卫生。
农村的活儿很多,忙着春耕夏耘,闲季纺线织鱼网,忙得不可开交。夫妻俩每次被活儿赶急了就抱怨傻子什么也帮不上。有次,夫妻俩给小孩子洗澡,看到跟前发呆的傻子,又唉声叹气起来:唉!你个傻子,简直一点用也没有。
傻子听后,一句话也没说,转身离开了。
夫妻俩给孩子洗完澡,扛着农具下地了。临走时告诉傻子,给你个表现的机会,看好弟弟,不要让他滚下炕来,否则不给你饭吃。
他们一直干活到天色擦黑才回来。
然而,等他们推开院门一刹那,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。
蹲在院中的傻子,面前放着一只木盆,而木盆里赫然就是小孩子。
热气缓缓升空,犹如蒸笼。
夫妻俩疯了一样扑过去。
未及跟前,傻子抬起头来,笑嘻嘻地说:爸!妈!我有用!我有用!你看,卫生!卫生!
再瞧孩子,已经全身通红了。
2、诡异的男人
我十二岁那年,和表弟小浩去黄河边玩,他想下水游泳,我不许。我们就一直在河边踩泥沙玩,黄河边有一大片泥沙里都是空气,踩上去如同踩在面团上。小浩比较好动,在河边跑来跑去,不小心被一块瓷片划破了脚底板。我急忙背他来到土地坚实的地方,那里停着我的自行车。把表弟放在自行车后座上,我骑上飞快往村子里骑。这个村子虽然不是我居住的村子,但我知道村里有个赤脚医生。
赤脚医生正好在家,他给小浩包扎了伤口,让他坐在藤椅上休息一下,等血不流了再走。
这里差不多是一间小诊所,有两间屋,外屋正对屋门的墙上是些木头格子,格子里摆放着各种西药,里间有几张床,是给人打吊瓶用的,不过很少有人来,都是把赤脚医生叫到家里去。
小浩半躺在藤椅上睡着了,我也有些困,坐在板凳上打睡眼幌子。突然!院子的大门“乒”一声被撞开了,一个男人横抱着一个女人走进来,进门身子往前一倾,几乎跌倒,他慌乱四处看,一眼看到了我和表弟。表弟被惊醒了,我俩都奇怪地看着他,我们看到他怀里的女人脸色发青,不像个活人。
医生慌慌张张走出来,男人把女人放在地上,跪下来开始嚎啕大哭。
这一对夫妻眼熟,田里干活的时候看到过他们,记得这个女人十分厉害,干活爽利,骂起人来也响亮,声音能传好远,我曾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听到过她的叫骂声,不知和谁打架。现在她头歪在一边,头发湿漉漉的粘到脸上,嘴角挂在白沫,大概是喝药了。女人从头发里露出大半个眼白的眼睛正好看着我,我急忙躲在一边。我向来是个心软的人,基本也算认识她,看到她这个样子,我心生怜悯,可能我也并不是多可怜她,只是看不得人濒临死亡时的惨状。小浩站在一旁,像看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奇怪生物一样,即恐惧又好奇。
医生把了下脉,摇摇头说没救了,心跳都没有了。那男人一下委在地上,像个女人一样抽泣起来。
我扶着小浩离开这里。我听到背后的男人不哭了,向医生要死亡证明。医生说他没有这个权利,这是非正常死亡,得由公安部门开死亡证明。男人很失望的“啊?”了一下,然后说去报案,尸体能不能先放在这儿。医生说可以,反正这院子只有他一人住,并让他快去快回。
我和小浩走出大门,我骑着车载着他飞跑起来。这时天色有点暗了,小路不易走,我们就上了大路。不知为什么,我总想快点到家,就使劲儿蹬车子。走到大约一半的路程,看到旁边小路上窜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,是那个男人!他走起路来很轻松,单从背影就能看出他的欢快。
我不由自主慢下来。
“一更月儿汉关公,假顺曹营十八春,日后得了大哥的信儿,匹马单刀出曹营,出哎嗨出曹营……”
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,在这样幽静的地方唱得我寒毛直竖,小浩在我身后悄声说:“哥哥,咱们快点走吧。”我加快了骑车速度,快要超过那男人的时候,不知为什么跟小浩说:千万别回头。
临转弯时,我忍不住往后瞟了一眼,果然是那个男人。那人正盯着我,晚上显得的瞳仁大得出奇,像两个洞口直盯着我,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。
我一害怕,腿有些发飘,脚差点从车蹬子上滑下来,我的心也跟着“咯噔”一下。我稳住心,又开始加速蹬车子,但也不能太使劲儿,万一车链子断了就遭了。
车子终于又平稳地行驶在路上,歌声又响起了:“一更月儿汉关公……”
歌声一直追随着我。
3、目睹
那是年,我初二升初三的暑假里,我们在学校补课,是个星期天的早上。
我初中的母校不是很大,教学楼里没有厕所,公共厕所建在教学区和家属区之间,离教学楼大概来米。厕所也不大,印象中男厕不到10个蹲位,后来实在不够用了,就在其中一堵墙上开了个门,扩建了一个隔间,大概四五个蹲位吧。
那天我喝多了水,刚一下课就飞奔进厕所,可能是憋急了,进去也没感觉出气味不对劲。
解决完后,妈呀!这是啥味儿啊,臭里带着腥,直冲鼻子。
我很快判断出气味的来源,探头往厕所那个小隔间里看去,就是那个地方发出来的奇怪气味——
一地七零八碎的尸体,花花绿绿满地都是……
我一声不响悄悄退出去,一出厕所门口立刻狂奔起来,嘴里哇哇叫着,直跑到老师办公室。向老师讲明后,接着就是一阵后怕,因为我不知道凶手是不是在厕所里,就越想越怕,晚上还做了好几次噩梦。
几天后凶手查清了,是隔壁班班主任的妻子干的,我还记得那位老师姓什么,长什么样子,这里就不做赘述了。
那个老师的妻子有精神病史,据说十年前就治愈了,可不知怎么,那天早上她杀掉了自己9岁的儿子,并碎尸,丢在男厕所里。
因为精神病患者不需要负法律责任,那女人在精神病院呆了一段时间就回家了,这时她已是单身,那个老师和她离了婚,所以她回的是娘家。
女人回娘家后,估计是清醒的时候愈发懊悔,竟上吊自杀了。
精神病哪有那么容易治愈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