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威白癜风医院 https://wapjbk.39.net/yiyuanzaixian/bjzkbdfyy/病江西:余仕开我小时候,几乎没有娱乐,唯一称得上娱乐的就是晚上看露天电影。
我看电影,电影情节记不清,而电影插曲的曲调及画面却能清晰地印记在脑海里。
看罢风靡一时的歌舞片《五朵金花》,回到家就已经午夜十一点多了。躺下后,“大理三月好风光哎,蝴蝶泉边好梳妆,蝴蝶飞来采花蜜哟,阿妹梳头为哪桩……”的优美动听的曲调就在耳畔萦绕起来,脑海浮现出男女对唱的情景,一遍又一遍,等到完全入睡过去,大概寅时了。早晨母亲叫我起来放羊,我没精打采,在恍恍惚惚中,《蝴蝶泉边》的曲调再次在脑海里响亮起来,嘴巴也就不由自主地跟着曲调翕动起来。
我整天目光痴呆,嘴巴像念经似的,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,成绩就急剧下降。老师对我父母说:“你小孩可能得病了。”我父母觉得也是。
母亲带我到大队卫生所看,赤脚医生给我打了一针,并开了一些药让我吃。
我仍神神叨叨,母亲着急了,听说公社卫生院陈医师妙手回春,就带我到公社卫生院。陈医师双目盯着我,想从我身上找出病来。我目光痴呆、空洞地回应着他,盯得身穿白大褂的他束手无策。
母亲无奈,医院。医院医师望闻问切后,没看出什么病来,就让母亲带我去拍个头部的片子,说小孩子也许在外面玩耍,头碰到什么,受了伤。拍片后,医师拿着片子看了看,说:“脑袋好好的,没有伤。”就建议医院瞧瞧,说也许得的是精神病。
我外公在世时是赤脚医生,并且在他那地方很出名。母亲虽然斗大的字一个不识,但从小耳濡目染,又受到外公教导,自然也懂得一些病理。母亲认为小孩子正处在生长发育期间不可能得精神病,如医院,医师开出精神病药,说不定反而吃坏了我神经。
既然医生看不出我得了什么病,那我就是中邪了吧。父亲想到请师公。他经多方打听,打听到一位住在深山里的法力无边的师公。师公来到我家瞧了瞧,说我家后面的螺丝山里面盘踞着一条大白蛇,白蛇有时会伸出信子吐唾沫,我就是被大白蛇所喷的毒唾沫所伤,造成神经紊乱。
夜里,师公在我家里搭起小小的道场,点上檀香和煤油灯。他诵了一通经,又念了一道咒,煤油灯已露出长长的灯花。“看,”师公指着煤油灯,“蛇信子伸出来了。”我父母怎么瞧也瞧不到蛇信子,他说你们阳目看不到,只有阴目才能看到。说着,他操起早已准备好的白刀,向灯花挥去,灯花随即落下。师公又说:“白蛇的信子砍断了,以后就喷不了唾沫了。”
师公做法时,出于新奇,我看得目瞪口呆,兴奋得变回到原来生龙活虎的状态,父母非常高兴。师公离开后,我依然故我。父亲去问师公,师公说:“我只负责降妖除魔,至于你小孩中毒还得看医生或自己长期调理。”
我依旧上学,依旧神神叨叨,而成绩已跌落到全班倒数第一了。
我们大队的学校是全地区著名的学校,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二的班级一应俱全,周围四个大队读初中的学生都到我们大队的学校读书,每年考入县中高中的学生比公社中学的还多。因此,每年有几拨考察团来我们大队的学校参观考察。
这一天由地区教委组织的考察团前来参观考察,该团成员由地区高校的教授、省重点中学高级教师组成。
校长向考察团介绍了我们学校的情况后,顺口提到学校有一例特殊的病例。
须发皆白的心理学老教授提出见我,校长便把我召到他跟前。
我目光痴呆,嘴巴哩哩啰啰地站在老教授面前。老教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出我念道什么,说:“孩子,请唱重些。”我受到鼓舞,又像遇到了知音,目光如炬,就大声唱起来:“哎,什么结子高又高咧,嗨高又高,什么结子半中腰咧,嗨半中腰……”虽然我唱不出明确的歌词,但曲调完美无瑕。
老教授抚摸着我的头,沉吟片刻,操着半文不白的话,笑呵呵地对校长说:“无病,但痴迷音乐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