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《我的滑板鞋》成了现象级的网络神曲。
挑战了人们对流行音乐甚至是唱歌的认知。
一时间,综艺恶搞、明星翻唱、网络remix,让这首歌充斥在生活的各个场景。
“我的滑板鞋,时尚时尚最时尚”,成了人们口中最时尚的语言。
“摩擦摩擦,在光滑的地上摩擦”,不断摩擦着人们的大脑。
采访纷至沓来,商演一票难求。
“最多的时候,庞麦郎的卡里曾有万现金。”
这几乎是一个草根所能达到的梦想的巅峰。
时间一晃过去七年。
当神曲再也无法引发全民狂欢,庞麦郎也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过气网红。
就在3月12日,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经纪人白晓突然宣布:
庞麦郎因精神分裂症,被强制送往精神病院。
略感震惊,但是并不意外。
庞麦郎的“闹剧”,似乎还是迎来了预期中的悲惨收尾。
草根走红,要么励志,要么猎奇。
庞麦郎属于后者。
既因为他的音乐不符合工业标准——五音不全、荒腔走板;
也因为他的言行不符合世俗标准——谎话连篇、表达困难。
这个土生土长于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的80后农村青年,本名庞明涛。
但他对外宣称,自己是出生在台湾基隆的90后。
还为自己取了洋气的艺名,什尼亚克·约瑟翰·庞麦郎。
把自己的家乡称作,加什比克市,古拉格镇。
荒谬的地方在于,这个谎言只对他自己一个人起作用。
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撒谎。
加上他表示出对成名的极度渴望,更加加深了人们对他势利忘本的定位。
草根忘本,尤为触怒大众神经。
媒体扑了上来,化身正义和真相,急切地想要扒掉这个骗子的底裤。
有记者未经允许跑去他农村家里拍摄、采访他的父母;
有记者找到藏起来的庞麦郎,逼问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。
在这些来势汹汹的打探和诘问面前,笨嘴拙舌的庞麦郎,用毫无逻辑的否认来进行最后的反抗。
留下了他数典忘祖的有力证据。
电视台的“人民调解员”义愤填膺:
他不是心理问题,是道德问题。
年,《人物》的一篇《惊惶庞麦郎》,几乎将庞麦郎的人格形象板上钉钉。
板结油腻的头发,已经硬掉的、透明的皮屑,剧烈抖动的马桶......
对女性的渴望,被迫害妄想,为了20块大闹派出所......
这些细节的披露,让庞麦郎彻底沦为大众笑柄。
这篇爆款文发出不久后,庞麦郎躲了起来。
人们对他的印象,也几乎没再更新过。
疫情期间,庞麦郎尝试直播带货,观看人数,鞋子卖出去了3双。
评论区,仍是铺天盖地的谩骂。
刺目的是,有人专门用送礼物的方式,把“SB”打在公屏上。
在大众视野内,庞麦郎成为了审丑的狂欢。
他放弃回应,也许根本没有能力回应。
谁都可以践踏他。
庞麦郎有才华吗?
这个问题,早就在几年前进行过一轮口水战。
大多数人将庞麦郎和他的音乐,视为审丑、猎奇和资本运作的产物。
他的歌,跟金坷垃的作用是类似的,在网站音乐区供人鬼畜和重混。
年,华晨宇曾在综艺比赛中改编了他的滑板鞋。
原本粗糙塑料的听感,升级为了精致的工业化的流行作品。
这次改编出圈,让华晨宇吸粉无数,成为他和不少粉丝“爱情开始的地方”。
打开现场的视频弹幕,满屏的“先跪为敬”。
而庞麦郎上节目唱自己的歌,场面就会尴尬到冻结空气。
他严肃而认真地打歌,可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滑稽的小丑表演。
庞麦郎就像一个参照物,用来突出大神们的化腐朽为神奇。
用来衬托“专业”和“主流”的绝对话语权。
但是,也有人喜欢他的原始和粗糙。
和庞麦郎合作过MV的音乐人李达,认为“他给了我们一种崭新的视听感受”。
这种崭新,并非猎奇。
而是他未经训练的音乐直觉、整个人散发出的追梦的执着,让他身上有比旋律和音准更打动人的力量。
换句话说,他让我们看到了一部分的自己。
年,在首届独立音乐盘点上,《我的滑板鞋》被评为“年度Top20金曲”。
支持阵营里,也不乏一些文化名人。
名嘴窦文涛,在节目里表示很喜欢《我的滑板鞋》。
“这首歌非常心酸,一个青年最大的梦想不过是一双滑板鞋,他在得到这双滑板鞋之后,是那么的开心,这种开心让人感动,也让人心酸”。
拍小镇青年起家、一直